唐山大地震34周年祭

唐山大地震34周年祭：

以《唐山大地震》之外的方式纪念之

司马平邦

今天，是7·28唐山大地震的第34个周年纪念日。

其实，除此外，今天还有好几个重要的34周年纪念日，如毛、周、朱逝世纪念日，如粉碎四人帮纪念日（如果这也算纪念日的话）。

只是，因为沉着而勇毅的钱刚先生多年前写了报告文学《唐山大地震》，又因为现在同样沉着而勇毅的冯小刚先生拍摄了大电影《唐山大地震》，我们才觉得每一年的7月28日这一天都非常残酷，非常温暖，非常人性，非常重要――而发生在那一年里的许许多多个更值得变成纪念日的日子，因为它们还没有碰到如钱刚和冯小刚一样沉着而勇毅的人，34年过去，至今没有被真正纪念。

如1976年4月5日的天安门事件，如这首诗：

欲哭闻鬼叫，我哭豺狼笑；

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

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就会背诵的一首当时由佚名诗人写给周总理的诗，是由华国锋题写书名的《天安门诗抄》里最牛逼的一首。

这里的“鬼”和“豺狼”，后来被解释成“王张江姚四人帮”，而这里的“雄杰”，当时被解释成周恩来，不过，这也只是局限于当时的一种解释，因为到现在，那些曾被指责为“鬼”和“豺狼”的人物，居然也会有不同声音的民间评价，而周恩来这个万民爱戴的符号，现在看来他之所以得人敬爱，多半因为他并不一定是什么“雄杰”；2008年，我还参加了在任短暂的前国家领袖华国锋的葬礼，他也将是一个在史书上评价复杂的人物，1976年，他可以说是一位做了世界上最多惊天动地大事件的大人物，但，这样的人物，现在不可能浮在历史的水面之上，然而我更相信，他早晚有一天会强烈势头地浮出历史，被如《唐山大地震》一样拍成电影，写成小说。

很有意思的是，我看到的冯小刚参演和参拍的最早的影视作品，电视剧《便衣警察》，海岩先生的第一部小说，里，就有表现1976年4·5天安门事件的大量正面表现镜头，那可能是事件发生后影视作品里对该事件最多篇幅的表现之一，现在的金牌导演冯小刚为这部剧集当美术，并出演了其中一个小偷。

电影《唐山大地震》里还有两分钟的戏是表现毛泽东于1976年逝世之后的状况，姐姐方登的养母一边给小小的她戴白花，一边痛哭。

其实，说实话――冯小刚即使不用这么铺张于这个情节，电影也是说得过去的，而这样的情节，必然为这部电影的过审带来相当大的风险，不过有深刻怀旧情结的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怀旧。

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发生，其实，给当时已疲弱不堪、摇摇欲坠的国家带来了怎样的震动，现在人人都会有自己的说法，据当时跟在毛泽东身边的人说，大地震发生时，毛泽东已经卧病床不能起身了，但他仍能感觉到大地的震动，而当来自唐山来的政府官员带着浑身的伤痛将唐山正经受的这场巨大的灾难辗转告诉毛泽东时，83岁高龄的毛泽东曾号啕大哭，悲恸不已，这位曾经的伟大人物，伟大舵手，当时已无能为力，不止是对地震无能为力，对他所看到的一切可能都无能为力了。

病入膏肓，听天由命。

1个多月后，9月9日，中国500年一出的一代伟人毛泽东与世长辞，中国历史一个时代了也跟着他结束了。

1976年10月6日下午，在毛泽东逝世后不足1个月，同样，在中南海又发生了另一件震惊世界的大事，中共中央办公厅发出于当日20时在中南海怀仁堂召开中央政治局常委会的通知。通知说，常委会的议题为：一.审议《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的清样；二.研究毛泽东纪念堂的设计方案和中南海毛泽东故居的安置。通知还说，由于需要改动毛泽东的文稿，姚文元列席中央政治局常委会。20时左右，张春桥、王洪文、姚文元先后在中南海怀仁堂被宣布隔离审查。华国锋分别向张春桥、王洪文、姚文元宣布中共中央决定对他们隔离审查；几乎与此同时，就在怀仁堂“会议”紧张进行的时候，另一个执行同样任务的行动小组，在中南海万字廓201号逮捕毛泽东的夫人，江青；21时，华国锋、叶剑英在怀仁堂指示耿飚，立即率部队接管新华社、中央广播事业局、中央广播电台、北京电视台等新闻机关；22时，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中央政治局紧急会议，华国锋、叶剑英、李先念、汪东兴、陈锡联、苏振华、纪登奎、吴德、倪志福、陈永贵、吴桂贤等在会上完成了史上被称为“粉碎四人帮”的这场几乎没流一滴血却足以令江山改色的政变的合法性定论。

真的很希望，《唐山大地震》能开创一个中国电影的“青铜时代”，何谓青铜时代，即中国电影可以，或者被允许认真地将镜头对准1976年以及以前的27年的重大历史事件，塑造和探寻这一段纷繁复杂的历史的真相和真谛了。

其实，从1949到1976年，这27年和整个的中国历史相比较，那就是一场改天换地的社会大地震，唐山大地震罹难人数虽然达到24万人，其实这个数目与新中国27年间因社会大地震中被改变命运的（非止是遭难的）人数，不可同日而语。

沉着而勇毅的《唐山大地震》今天终于迈出了第一步，但，这部电影不应只纯粹作为一部商业电影被热炒和纠结半个月、1个月或者两个月就结束了，因为，当我们今天突然因了这部电影想起那场曾经堪称巨大灾难的唐山地震已经发生过34年的时候，更想到其实这“34”的数字里包含的不只是大地震，或者说，其实大地震只是“34”这个数字所包含的真正意义的很小一部分，伟人殁，河山堕，万夫劫，政局变――它的真正含义肯定是一座尚未开采的历史宝矿，就看谁有本事有胆量开采它。

当然，它也急着需要人来开采。

1976年时，我刚刚7岁，上学的年纪。

我记得，当时农村孩子上学，每年的学费只有2元。

那时的少先队还叫红小兵，共青团还叫红卫兵。

那时的行政首长还叫革委会主任。

但更多更多的，关于34年前的中国的那些年代，都还只能用另一个字解读：

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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