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战略驱动下的网络战营发展概览
1.1. CEMA需求与多域作战背景
第11网络战营(11th Cyber Battalion，CYB)是美国陆军首屈一指的远征网络电磁活动营(Cyber and Electromagnetic Activities，CEMA)。该营的成立旨在满足美陆军对新型作战能力的需求，通过设立和部署远征网络电磁活动小组(Expeditionary Cyber and Electromagnetic Activities Team，ECT)协助作战部队在电磁频谱(Electromagnetic Spectrum，EMS)、网络空间和信息环境中争夺战术主动权，从而提升美陆军及联合部队在整个作战周期中的作战效能。
CEMA指的是在网络空间和电磁频谱中进行的军事行动，其核心在于有效利用这些领域以达成作战目标，同时阻止对手获得同等优势。远征网络电磁活动的出现，是由于传统上各自独立的电子战(Electronic Warfare，EW)和网络战(Cyber Warfare，CW)领域之间的界限日益模糊。网络攻击可以产生电磁频谱效应，而电磁干扰也可以为网络攻击创造机会，这种融合使得电子战和网络战应当作为一个整体进行规划和执行。
网络空间作战与电磁战逻辑图
1.2.美国陆军第11网络战营的组织演进与隶属调整
第11网络营于2019年12月15日正式启用，其前身为2018年6月6日成立的第915网络战营。当时，第915网络战营率先组建了可部署的远征网络电磁活动(CEMA)小组，该小组不属于国防部网络任务部队，是美陆军独有的自留编制单位。基于此，第11网络战营进一步发展成为美国陆军在远征网络电磁活动方面首屈一指的营级单位。
在隶属与指挥关系方面，第11网络营直接隶属于第780军事情报旅(780th Military Intelligence Brigade(Cyber))，该旅由美国陆军网络司令部(U.S. Army Cyber Command，ARCYBER)管辖，同时在情报与安全事务上接受美国陆军情报与安全司令部(U.S. Army Intelligence & Security Command，INSCOM)的指挥协同。这种双重指控架构，配合营内按阿尔法(Alpha)、布拉沃(Bravo)、查理(Charlie)等编组的远征CEMA小队，充分彰显了美陆军对网络与电磁空间作战能力建设的高度重视，其目标是将作战力量从以往的集中式部署模式，向更具机动性和战术灵活性的作战单元转型，以便更高效地支持地面部队的多域协同作战需求。
2.网络战营核心能力与作战机制
第11网络营作为美国陆军远征网络电磁活动(CEMA)的核心力量，其能力和作战机制旨在弥合战术层面的CEMA能力差距，为美陆军和联合作战提供关键支持。其具备网络作战、电子战(EW)、信息作战(Information Operations，IO)三项核心作战能力。
2.1.核心作战能力
2.1.1.网络作战
第11网络营在网络领域遂行网络作战，旨在投射力量并保护友军网络空间能力，该作战领域涵盖进攻性网络作战(Offensive Cyberspace Operations，OCO)和防御性网络作战(Defensive Cyberspace Operations，DCO)两个概念。
网络作战分类图
进攻性网络作战致力于运用多样手段削弱敌方关键信息系统，从而达成对A2AD能力的“拒止、迟滞、扰乱、摧毁、操纵”五大效果。第11网络战营通常会使用间谍软件、病毒、木马等恶意软件，通过网络接口、USB渗透、无线电信道以及物理接入点等多种途径将这些恶意软件注入目标环境;同时，该营还会运用中间人攻击、DNS欺骗和流量篡改等技术手段来干扰通信链路，并且借助C2隧道保持对被控节点的持续指挥和监视。所有攻击流程构建于集成了DSP、FPGA、CPU与GPU的高性能平台之上，该平台能够实时生成并执行攻击载荷，以确保作战效能与隐蔽性。
防御性网络作战则重点关注构建多层次防御体系和快速恢复机制，以此保障友军网络在面对持续攻击时能够具备足够的韧性。在实际操作中，第11网络战营会融合强身份认证、多因子登录以及零信任架构，严密管控访问权限，并且借助网络分段和微分段限制技术，对横向移动进行有效限制。为了能够侦测和分析潜在威胁，该营配备了蜜罐与沙箱环境来诱捕恶意软件，同时辅以入侵检测/防御系统(IDS/IPS)和网络行为分析技术，用于过滤异常流量。所有日志和情报都会汇总至安全信息与事件管理(SIEM)平台，以支持实时态势感知和自动化响应。一旦遭遇攻击，团队可以迅速展开数字取证、域隔离以及系统恢复工作，确保关键服务不中断，敏感数据不外泄。
网络空间行动与任务
2.1.2.电子战
第11网络战营的电子战能力，着重于借助电子支援(ES)与电子攻击(EA)手段来掌控电磁频谱。其核心目的在于削弱敌方的感知及通信能力，同时确保己方在电磁领域的优势地位。在电子支援(ES)方面，ECT(电子战单元)运用配备有高灵敏度接收机、宽带天线以及信号处理平台的情报装备(如战术射频机箱)，对电磁信号进行截获、识别以及方向测定操作，从而为构建电磁态势和定位目标提供基础情报支持。在电子攻击(EA)方面，ECT利用软件定义无线电系统以及电子战平台，动态地生成干扰和欺骗波形，同时使用高功率定向发射设备执行通信压制、雷达干扰以及导航欺骗等任务，以此破坏敌方的态势感知能力和指挥控制功能。通过这些电子战手段，ECTs能够精准打击敌方的电磁依赖系统，降低其作战协同效率，提升己方部队在复杂频谱环境中的生存能力和信息优势。
电子战分类图
2.1.3.信息作战
信息作战(IO)和信息优势(Information Advantage，IA)是第11网络营信息战的另一核心领域。该营旨在通过战术欺骗、定制内容制作与分发等手段，开展军事信息支持行动。其核心目标是针对对手的决策过程，通过在对手的观察-判断-决策-行动(Observe-Orient-Decide-Act，OODA)循环中制造疑虑，进而扰乱其决策，降低其行动效率和准确性，为我方创造信息优势。
2.2.D3A作战循环
第11网络营的作战流程遵循‘决定—侦察—实施—评估’(Decide-Detect-Deliver-Assess，D3A)循环，这一循环贯穿于整个军事决策过程(Military Decision Making Process，MDMP)。
图 7 网络电磁作战生命周期
2.2.1.规划阶段
在接到作战命令后，ECTs积极参与联合部队的军事决策过程(MDMP)，协助对上级下达的作战目标进行细化与分解。CEMA工作组(通常包含ECTs的代表)结合情报要素(G-2/S-2)，对敌方网络和电磁环境开展情报准备(Intelligence Preparation of the Battlefield，IPB)，识别高价值目标和高回报目标。同时，与电子战、火力支援、情报及信息作战等相关要素共同分析作战节奏与潜在风险。
2.2.2.准备阶段
在作战准备期，ECTs围绕已批准的战役方案，运用网络侦察、电子侦察及信号情报等多源信息收集手段，获取目标环境数据。ECTs分析敌方网络和电磁环境态势，评估目标节点的访问条件和防护情况。基于这些研判成果，ECTs制定并完善行动方案(Course of Action，COA)，并与美陆军合成兵种、火力支援及联合特遣部队进行多域同步演练，确保网络、电子、常规火力与信息各要素在时间节点与效果要求上无缝对接。此阶段还包括开发和部署定制化能力，以支持作战行动。
2.2.3.执行阶段
执行阶段按照“决定(Decide)—侦察(Detect)—实施(Deliver)—评估(Assess)”的循环模式展开，主要由ECTs执行：
决定：行动当天，指挥官与CEMA工作组进行任务决策和指挥协调，最终确定目标名单、行动时机以及与空地火力、电子战部队的联合作战协调程序。
l侦察：ECT中的网络与电子侦察单元持续对目标网络边界、通信节点与雷达频段进行实时监控，验证接入路径并修正攻击参数。同时，信息作战小组收集相关情报，为信息优势行动提供支持。
实施：远征CEMA小组同步开展网络利用(Cyberspace Network Exploitation，CNE)、网络攻击(Cyberspace Network Attack，CNA)和电磁攻击(Electromagnetic Attack，EA)行动。当发现威胁源越过友军网络，ECTs会切换到防御性网络空间作战响应行动(Defensive Cyberspace Operations Response Actions，DCO-RA)，必要时对中立或敌对网络实施定向压制或物理毁伤。行动中持续进行频谱管理，动态调整干扰功率与信号频段，避免对友军产生不利影响。
评估：每一轮攻击结束后，CEMA 工作组立即对作战效果进行评估，判断目标节点的实际损伤及压制程度，并将评估结果反馈至指挥部，为后续再次打击或行动结束提供决策依据。
2.2.4.评估阶段
作战结束后，第11网络营和ECTs组织跨要素的作战效果评估，系统梳理战术成效、技术障碍与流程瓶颈，将经验教训反馈到情报与行动资料库，并优化作战方法。同时，针对网络与电磁环境的动态变化，营部和ECTs定期开展威胁态势更新与频谱使用评估，确保在后续行动或紧急响应中能够快速部署并维持相对优势。借助这一闭环机制，第11网络营及其ECTs实现了从规划、准备、执行到评估的全流程协同，为美陆军及联合作战提供了持久且可控的网络与电磁空间优势。
3.小结
第11网络战营作为美国陆军CEMA的核心力量，其发展历程体现了美陆军在多域作战背景下对网络与电磁空间融合能力的需求。该营通过部署ECTs，为军级及以下单位提供战术支持，并具备进攻性网络作战、防御性网络作战、电子战和信息作战等核心能力。其作战机制严格遵循D3A循环，确保行动高效协同。通过ECTs的专业化运作，第11网络战营有效弥合了战术CEMA能力差距，为美陆军及联合部队在复杂战场环境下保持和争取网络与电磁空间优势提供了关键支撑。（北京蓝德信息科技有限公司）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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