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资本主义私有制社会里，劳动人民的人身权利，是被剥夺的，奴隶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农奴部分失去了人身自由，国家不仅凌驾于劳动人民之上，而且劳动人民的人身权利和人身自由也在国家的控制之内。这在中外历史上是一样的。中国古代所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是这种人身占有在法权观念上的典型表现，臣的本义就是奴隶。
但是，这种超经济的人身占有，被资产阶级革命所打破。这不是偶然的。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特殊要求，这种经济关系赖以存在的社会化大生产，这种经济关系所处的历史时代，都决定了中世纪的、古代的人身束缚的旧的剥削、统治形式已经过时。资产阶级的自由、平等、博爱提出来了，人权提出来了，而且在资本主义的框架下，实现了。这是一个伟大的历史进步。这个进步在继续，并和工人阶级的斗争分不开，不再单独是资产阶级的政治追求。
可是，落后国家缺少这样一个比较完整、比较长期的资产阶级革命的过程。1911年才结束了封建帝制，又接上了充满封建性的军阀割据。就是在大资产阶级统治的短暂时间里，也是半封建半殖民地性质的社会。封建性依旧严重，从经济，到政治，到思想，在各个领域里，一直严重地存在着。人权没有提到应有的地位。“虚伪的”资产阶级思想，不如腐朽的封建思想更能为社会接受。
我们除了批判资产阶级的自由、平等、博爱之外，从来就没有谈论过社会主义的人权，好像这从来就是属于资产阶级范畴内的东西，无产阶级碰不得，社会主义要不得。
这是误解，天大的误解。今天不能不认真探讨这个问题。
社会主义是要人权的，而且是要最彻底的最高的人权。
资产阶级的理论说，天赋人权，人生而平等；社会主义的理论不这样抽象地讲人权，社会主义从历史实际讲人权，肯定人民是国家的主人，是社会一切财富的主人。主人当然是国家、是社会财富的最高主宰。主人当然有神圣不可侵犯的人权。主人们之间的权利、权力当然是平等的。这样的人权，这样的自由、平等观，显然是最彻底的最高的自由、平等观，是资产阶级人权观不可比的。资产阶级的人权，一旦涉及私有财产，就只能承认私有制神圣不可侵犯，在私有制面前的不平等也就神圣不可侵犯的，而社会主义的原则，正是在这里，也要把平等观贯彻到底，把人生而平等贯彻到底。一切财富都是公有的，都是属于所有人的，从而达到人在财富的面前，所有人在财富的面前，权利都是一样的，都是平等的。在私有制面前，人不可能生而平等，而在社会主义公有制面前，人不可能生而不平等。
坚持这样的超越资本主义的优越的所有制原则，搞社会主义，怎么不敢谈人权呢？怪事。说怪也不怪，那是封建思想在做怪，从封建思想的框框里看问题，怎么能看到人权呢？
……
错误不是出在人民民主专政或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上，恰恰相反，错误正是出在对人民民主专政或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的错误理解上。毛主席写了《论人民民主专政》，对于民主和专政的关系的论述是很正确的，但后来，在实践过程中，出现了偏差。……他在CR中批评“打倒一切”，这是包括自我批评在内的。
……
我们没有经过资产阶级革命的文化洗礼，但是，我们可以继承资产阶级反对封建专制、等级、特权的思想遗产，并提升到社会主义人权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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