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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迪·迪安:无产阶级的斗争

约迪·迪安 · 2022-08-24 · 来源:黑夜批判公社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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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党宣言》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社会分裂为剥削者和被剥削者、压迫者和被压迫者两个敌对阶级的视野。所有的历史都是他们之间斗争的历史。在资本主义社会,主要阶级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资产阶级 "是指拥有资源的阶级,是资本的所有者和劳动力的雇主。'无产者'是指那些靠出卖自己的劳动能力生存的人。与农民不同,他们没有自己的土地。与小企业主,即小资产阶级不同,他们没有自己的企业。无产者被迫赚取工资。

《共产党宣言》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社会分裂为剥削者和被剥削者、压迫者和被压迫者两个敌对阶级的视野。所有的历史都是他们之间斗争的历史。在资本主义社会,主要阶级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资产阶级 "是指拥有资源的阶级,是资本的所有者和劳动力的雇主。'无产者'是指那些靠出卖自己的劳动能力生存的人。与农民不同,他们没有自己的土地。与小企业主,即小资产阶级不同,他们没有自己的企业。无产者被迫赚取工资。

今天有些人认为,这种描述不再适用(如果曾经适用的话)。通常提供两种理由。第一个原因是,今天的阶级是高度分化的。不仅有强大的中产阶级,而且有多种经济、社会和文化上的不同形式的地位,无法简单归类。第二是阶级以外的身份更具有政治意义,特别是那些与性别、性取向、种族、民族、宗教和能力有关的身份。

然而这种阶级分化的说法错失了目标。《共产党宣言》并没有把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当作固定的阶级。它们不是基于收入的人口分类。它们是反映趋势的立场,是资本集中的趋势,是依赖和放任的趋势。随着现代工业的发展,部分中产阶级下沉到无产阶级——"小商人、店主和一般的退休商人、手工业者和农民 "。"统治阶级本身经历了一个'解体过程'。资本主义危机,产业的兴衰交替,威胁着资产阶级各阶层的生存。因此,《宣言》并不否认有区别的阶级的存在。它指出了影响每个人的过程,使极少数人受益,使多数人无产阶级化。2011年,"占领"运动提出了一个基于这一事实的口号:"我们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关于阶级身份以外的身份的政治相关性的说法更为复杂。它意味着共产主义者假定工人是白人,从而抹杀了全世界共产主义者的历史和贡献,好像亚洲没有共产主义革命,好像共产主义对第三世界的解放斗争并不重要,好像妇女不是共产主义者。它忽视了一些最明显的反对种族主义的斗士是共产主义者和资本主义的反对者的方式。实际上,它把对无产阶级革命的强调映射到共产主义者身上,这种批评更适用于非常狭隘的工团主义的视野。然而,关于阶级政治的相关性下降的说法是有道理的。它标志着一个真正的历史性失败:工人阶级政治力量的削弱和伴随而来的劳工政治地位的衰落。在政治层面上的失败——这种失败的名称是 "新自由主义"——左派转向了社会和文化领域。它分裂成各种问题和身份。在一些问题上和一些身份上,有了政治上的进步。但由于离开了阶级斗争,左派失去了捍卫和推进社会福利承诺的能力,而这些承诺是20世纪这场斗争的结果。经济不平等加剧了。对社会供应的承诺——教育、公共住房、福利、社会服务——尽数崩溃。

在21世纪的第二个十年,身份作为政治运作的局限性已经很明显。身份主张不再清晰明了地映射到左翼政治。保守主义、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立场通过诉诸身份来证明自己,有时强调国家、民族和宗教的特殊性,有时强调性、种族或性取向。对身份认同的强化关注与将变革的空间缩减到个人身上相对应,从而使个人的言语和态度成为主要的战场,而更大的权力系统和结构则退居幕后。交往资本主义下的媒体个人化放大了这些趋势。强烈的情感比复杂的论证更容易传播(TLDR)。参与瞬间的愤怒使人们感到参与其中,即使呼喊和羞辱的做法破坏了团结。身份的政治能力被削弱的最后一个症状是,谁可以在什么条件下宣称自己的身份,这是一个相互监督的问题:你有什么权利或特权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有色人种,作为一个同性恋者说话?与其说身份是诉求的基础,不如说它的重现是有争议的。身份是阶级斗争的场所。工人阶级妇女的关切不是女CEO告诉妇女"靠拢"的关切;妇女当选总统或总理不是所有妇女的胜利,撒切尔夫人的政府就完全清楚这一点。2014年和2015年,密苏里州弗格森和马里兰州巴尔的摩的骚乱将阶级斗争的事实推向了美国种族问题的主流讨论。一位非裔美国人总统并没有给黑人的生活带来实质性的改善。基安加-雅玛塔·泰勒(Keeanga-Yamahtta Taylor)写道:"自奥巴马上任以来,黑人的中位收入下降了10.9%,达到33,500美元,而白人的收入下降了3.6%,他们的中位收入为58000美元。

阶级政治回来了。交往资本主义的复杂网络所产生和嵌入的极端不平等,使压迫者和被压迫者、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斗争重新回到了舞台中央。这种史诗般的对抗与过去的情况不同。标志着二十一世纪头几十年的人群和骚乱是全球阶级斗争的新面貌。阿拉伯之春、占领运动、智利学生抗议、蒙特利尔收费抗议、巴西交通和国际足联抗议、盖茨公园抗议、欧洲反紧缩抗议、“黑人的命也是命”以及世界各地的教师、通信工人、公务员和医务工作者的多次持续和间歇性罢工,都是交往资本主义下无产阶级阶层的抗议。这些不仅仅是面临社会服务削减、工资停滞、失业、止赎和负债的中产阶级的防御性斗争。它们是全球交往资本主义条件下的阶级战争的前线,是那些其传播活动产生的价值被征用的人的反抗。

人口统计学数据支持将21世纪初的反抗解读为无产阶级化的叛乱。在对 "占领华尔街"的分析中,Ruth Milkman、Stephanie Luce和Penny Lewis发现,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在"占领华尔街"活动家和支持者中占比过高。许多人就业不足,负债累累,或者最近失去了工作。一份基于土耳其安全部队收集的数据的报告显示,超过一半的盖茨公园抗议者是大学或大学毕业生,尽管他们的收入处于经济底层的一半。Andre Singer在研究2013年6月巴西的大规模抗议活动时,同样强调了年轻的、受过高等教育的、未就业或就业不足的成年人占多数。在巴西八个州首府的抗议活动中,43%的抗议者拥有大学学历。在圣保罗的抗议活动中,近80%的人拥有大学学历。虽然这些教育水平可能表明是中产阶级的反抗,但收入和职业都指向中下层和中下层阶级,即社会的底层,在那里人们更可能从事商店助理、司机、服务员、接待员和小学教师的工作,而不是技术人员或行政人员。为了理解高教育和低收入之间的差距,辛格假设了一个新的无产阶级走上街头。

年轻的、受过教育的、未就业或就业不足的人正在造反。交往资本主义的激烈竞争减少了他们在教育方面的投资回报。由于他们最终从事了自己资质过硬的工作,他们把那些没有受过大学教育的人完全挤出了劳动力市场,从而间接地造成了长期失业。2013年,美国雇佣人数最多的职业都是服务行业:零售业、收银员、食品服务、办公室工作人员、护理、客户服务。

除了像2011年的 "占领"、希腊和西班牙的广场运动以及 "阿拉伯之春 "这样的大规模运动之外,还有一系列由通信工人发起的罢工和行动。在美国非常引人注目的包括2011年威斯康星州公务员的抗议活动、2012年芝加哥教师的罢工以及2016年通信工人对国际物联网的罢工。在全球范围内,无产阶级化的罢工几乎数不胜数。以下是2014年3月的部分名单:德国的公共部门和机场工人;伦敦大学的清洁工;加纳的电信罢工;苏丹的机场静坐抗议保安工作的外包;西澳大利亚的教师和教育支持人员;韩国的7000名医生反对引进远程医疗和营利性医院子公司的计划;希腊的公务员、教师、医生和药剂师;印度的非教学人员和邮政工人。即使是这个正在进行的、积极的、但仍不相干的斗争的部分清单,也支持这样的观点:过去几年的抗议活动是无产阶级化的交往者的反抗。

交往资本主义的阶级斗争主要不是通过工作场所的斗争来表达。网络通信技术所带来的工作的灵活性和前提化,将交往性生产扩散到整个社会领域。斗争随着工作场所自身的延伸,通过对工人随时可以联系到的期望而延伸到生活的每个部分。对于临时工和流动工人来说,电话是生产的手段,任何地方都是工作场所。学生、债务、住房和教育抗议活动延续了无产阶级化的斗争,因为他们要求社会化而不是私人的解决方案。那些发生在工作场所的斗争,越来越多地涉及到交流的劳动者、教师、运输工人和服务部门的工人。

伴随着交往资本主义的交往性和主体性的变化,给无产阶级的组织带来了真正的问题。对我们注意力的不可避免的要求使图像比论点、立场和要求更容易传播——我们可以更快地处理它们。对个性、差异和独特性的强烈依恋——在工作和机会的竞争中都很重要——阻碍了团结。微观政治、问题政治、无政府主义、一次性的示威活动、陈词滥调和讽刺性事件似乎比建党的持续工作更有说服力。它们不仅更容易,而且重复了个人主义、宣传和参与的资本主义交往意识形态。

以《共产党宣言》为指导,从交往资本主义的背景来解读这些抗议和反抗,使其成为无产阶级化的阶级斗争。它解释了无处不在的个人媒体、抗议的人、抗议者的经济地位和抗议的政治模糊性。重复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信条,新的无产者往往是个人主义的。他们可能以后政治主义或反政治主义自居(例如,西班牙的广场运动)。有些人拥护自由主义或无政府主义。他们很难看到自己并作为一个阶级团结起来,即使他们的行动是一个阶级的表现。但这些挑战并不新鲜。《宣言》本身指出了工人之间的竞争如何使他们难以团结和组织起来。

马克思并没有简单地将共产主义与工人阶级的身份联系起来。他把它与工人阶级运动联系起来。在十九世纪,工人起义正在向前推进,走到一起,爆发并破坏了资本的价值榨取过程。这种积极的运动煽动马克思在无产阶级斗争中看到的不仅仅是对更短的工作日、更安全的工作条件和更高工资的要求。它是共产主义主体的政治进路。这一点同样适用于今天。全世界无产阶级的运动是远离和反对资本主义制度,这种制度分割和剥削我们,使我们为了百分之一的利益而彼此对立。它是朝着以“共产主义”为名的解放的平等主义前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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