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抒情诗”刍议
文/刘国震
2019年11月7日，中国文联主席、中国作协主席铁凝，在郭小川诞辰百年纪念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郭小川同志是一位杰出的诗人。在‘政治抒情诗’这一中国当代文学重要的诗歌潮流中，郭小川同志勇立潮头，是其中的一位代表性诗人。……他的诸多名作佳句，在人民群众中广泛流传，感染和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人。”
政治抒情诗这一艺术形式，曾经创造过文学史上的无限辉煌，在近几十年来，也一度走进低谷，就连“政治抒情诗”这一概念也受到一些人曲解、误读乃至诋毁攻讦。作为中国当代文坛的领军人物，铁凝同志的讲话，旗帜鲜明地为“政治抒情诗”正了名，也对新中国成立以来以贺敬之、郭小川为代表的以“政治抒情诗”创作见长的一代杰出诗人的历史地位，作了客观公正的评价。
什么是政治抒情诗?它有哪些不同于其它诗歌体式的艺术特色?政治抒情诗通常是指强烈地触及时事、歌咏重大社会政治题材的抒情诗。它以诗的形式来表达对重要政治事件、社会现象、社会思潮、生活热点的评说和情感反应，把强烈的情感宣泄和政论式的观念表述有机结合，深入开掘其中的历史意义和思想内涵，把人们普遍关心的社会问题，上升到一个充满诗情和哲理的艺术境界。这类作品，往往具有强烈的激情、铿锵的韵律、鲜明的政治色彩，富有感染力与鼓动性。贺敬之的《雷锋之歌》《放声歌唱》《十年颂歌》，郭小川的《致青年公民》《向困难进军》《团泊洼的秋天》，李瑛的《一月的哀思》，艾青的《光的赞歌》《古罗马的大斗技场》，雷抒雁的《小草在歌唱》，叶文福的《祖国啊，我要燃烧》《将军，不能这样做》，张学梦的《现代化和我们自己》，纪宇的《风流歌》，王怀让的《人民万岁》《中国人，不跪的人》，张庞、卜宝玉的《东方神话》，李成瑞的《千人断指叹》，唐德亮的《惊蛰雷》等等，都是各个历史时期有影响的政治抒情诗。
政治抒情诗作为一种诗歌形态，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与“文以载道”的传统文学观念和中国文人的济世情怀密切相关。文学只要不脱离人民，也就不可能完全脱离政治。因为人民的根本利益与诉求，最终还是要以政治制度来得以保证与实现。谁能说，像李绅的《悯农》、张俞的《村妇》这类抒情小诗当中没有政治?正如叙事诗不是故事与诗的简单勾兑、爱情诗不是爱情与诗的生硬苟合一样，政治抒情诗也不是政治与诗歌的随意叠加。它首先是诗，具有诗的特质、韵味与魅力，然后才称其为政治抒情诗。它不是对政治概念的图解或政治事件的演绎，而是对政治生活的诗意歌唱。有人说，伟大作品的胜利都是文学观价值观世界观的胜利，此言不虚。作家要反映社会生活，自然就包括了政治生活。民生问题是党和政府施政的最高准则，从某种意义上说，民生就是最大的政治。一个不关心国家民族命运，不关心人民疾苦的诗人，能成为大写的诗人吗?诗人不必是政治家，但诗人可以而且应该有忧国忧民的良知、操守和崇高的社会责任感、历史责任感。一个善良的、爱国的、正直的诗人，常常也是具有坚定的政治信仰、严格的政治操守和敏锐的政治嗅觉的仁人志士，与那些蝇营狗苟、随波逐流、浑浑噩噩、追名逐利的文化掮客，判若云泥，不可同日而语。
著名诗人贺敬之说：“诗，像所有文艺创作一样，应当与时代同步，和人民同心，应在多样化的发展中唱响时代的主旋律。”确是警策之言。纵观数千年的中华文学史册，只有饱蘸激情与信念，充满家国情怀，与时代息息相关、与人民心心相印的作品，才具有美的力量和流传的价值与可能性。
2020年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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