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忽然翻出学生时代的中国古文选编随便看了看,一是惊喜于一些古诗词竟然潜藏在自己的脑海中,居然可以连接上下,趣味颇多、感慨颇多;二是发现了明末清初黄宗羲的一篇文章《明夷待访录·原君》从其立意上讲,与稍前写的《家天下与公天下跟共天下》(点击标题阅读)貌似有点相通之处。所以闲来无事,再谈谈自己重读《原君》的一点感受和感想,与诸君分享一二耳。
黄宗羲的《原君》开始行文便用著名的历史典故来烘托真正的“君王”应该具备的特殊的典型的突出的自身色彩,那是立言立行的根本,是立德立道的翘楚,即君王一定是异于常人的,他的言论、思想、行为、功绩、道德都是常人无法想象、无法践行、无法理解、无法企及、无法理喻的一种特殊的存在:“夫以千万倍之勤劳,而己又不享其利,必非天下之人情所欲居也”不受不贪不夺其利是本色,心甘情愿地消弭化解除掉急难险重的社会问题是他的公德,因此派生出老子《道德经》中“水”的性能,不厌人所共居之外的“恶居下流”,那便是担当、便是敢为天下先、便是魄力、便是舍我其谁的英雄壮举。这里面蕴含着牺牲精神、奉献精神、忘我精神、大公无私的精神。笔到之处,立意顿出,将原君和人的本性进行对比,更显现出黄宗羲心目中的原君形象,是如此高不可攀、如此活灵活现、如此动人心弦。
峰回路转,意境跌宕,黄宗羲抛出了后世之君,并且对其进行了生动形象的素描:“后之为人君者不然。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皆出于我,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亦无不可。”这就是典型的“公天下”的思想和行为在作祟,这样的君王视天下为公器,因此可以将“公器”进行“私用”因而天下成为剥削统治阶级的“私器”,它们一定不会为此担责,就是说好也罢,尤其是专制、强权、法西斯、独裁者造成的社会灾难、或者其人已经臭名昭著、怨声载道、气愤填膺的恶劣的社会实践或者遗患无穷的恶果,它们是不会承担相应的责任的。因为当事实被证明或者被清算的时候,它们已经寿终正寝或者死于非命了。而在相当一段时间内,这种社会氛围和政治政策的守卫者,它们会从自身出发权衡利弊,是不会做出正确的决定的,因此为非作歹、嚣张跋扈的政治掮客大抵都可以名至实归,而不会出现名不符实、欺世盗名的各种嫌疑。
不信,请看原文:“使天下之人不敢自私,不敢自利,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始而惭焉,久而安焉,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传之子孙,受享无穷。”显然,剥削统治阶级运用国家机器,不允许被剥削阶级自私自利,称之为“德化教育”,但是剥削阶级统治集团从来没有停止公权私用、损公肥私、排除异己、打压被剥削阶级的残暴的行为和勾当。你们不可以,我却可以,而且明目张胆的做坏事、不害臊、不知羞耻,而且你们还不能评价、不能议论、不能指责、不能使用网络暴力,而且你们的任何一种正确的、正常的、正视的态度和言论都是有罪的、都是非法的、都是不能允许的。如果这种错误的政治思想主张或者绥靖的、投降的、跪舔的、卑劣的、无耻的恶性政治事件,其荼毒必将延续下去、其后果必将更加严重、甚至产生不可估量、不可扭转的危机,现世的剥削统治阶级完全不以为意、它们不在乎,它们在乎的是目下的权力,它们贪婪权力而心想事成,它们拱卫权力而无所不用其极,它们在拥有权力的氛围中堕落、蜕变、腐朽、死亡、腐臭,它们的伟大的意念就是千秋万代、国家意志、受享无穷。
它们会自大自负、理想远大、美好而深邃、不可估量;但是它们摇尾乞怜、不顾形象地到处跪舔、惨遭失败而奉行绥靖政策的时候,它们依然会趾高气昂地自吹自擂、自得其乐、自以为是、自我陶醉、美不胜收。它们宛如草原上的鬣狗,欺软怕硬、欺世盗名、自欺欺人。
对比能够产生出鲜明的标志,能裨益后世的选择与判断。黄宗羲继续将今古的君王进行横向比较:“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之所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今也以君为主,天下为客,凡天下之无地而得安宁者,为君也。”它们的政治目标是迥异的,它们的政治立场是不同的,因此它们的政治形象也是悬殊的,有天壤之别。翻译成现代语境,前者是“为人民服务”,后者是“一切向钱看”衍生出的“为人民币服务”!行文至此,忽然想起《道德经·第十三章》中的一段话:“贵以身为天下,若可以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以托天下。”如果想契合前面的引文,这段话可以把前后顺序反倒过来,就是“爱以身为天下,若可以托天下;贵以身为天下,若可以寄天下。”大公无私的人可以将身家性命托付于为民请命、为民奉献、为民建功立业,这样权力就可以托付给这样的人;与此相反,尊贵其身、沽名钓誉、自大自负、外强中干、“标新立异”的人,一定贪婪权力、损公肥私、公器私用、没羞没臊的,它们为了巩固、掌握权力,甚至可以出卖国家利益、民族利益、子孙利益!这样的人就像牛虻一样附着在庞大的权力机器之上,这样的自私自利、自我美化、自我欣赏的蠢货和畜牲,需要一个蚊拍,啪的一声血花四溅、瞬息毙命、天下大吉。所以在这段的末尾,黄宗羲愤慨地指出:“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态度非常明朗。
道家文化讲究“体用”原则,我们舍想“君王”为体,“百姓”为用,则用的结果、也就是百姓对待“君王”的态度也可以证明,“君王”是公正的“正身”,还是邪恶的“假体”它们所扮演的角色,在老百姓这里是公开的、透明的、雪亮的、清晰的,咱老百姓心里有杆秤,剥削统治阶级有几斤几两,最有发言权的还是“人民”!黄宗羲写到:“古者天下之人爱戴其君,比之如父,拟之如天,诚不为过也。今也天下之人怨恶其君,视之如寇仇,名之为独夫,固其所也。”是“明君”还是“昏君”,是敬仰爱戴,还是咒骂讨伐,判断的根据就是“为天下”还是“为君也”,形而下之就是君王自身的世界观和价值观的问题。制定纲领为民生,建功立业树国威,披荆斩棘保证国富民强,他一定会得到人民的拥戴;坑民害民跪舔外夷,严刑峻法苛政行剥削掠夺抢劫,畏首畏尾胆小如鼠毫无担当,它一定面对的是百姓的怨声载道、历史的揭露清算、人们的口诛笔伐。它们假借强权政治,独夫独裁,法西斯统治,唯一的目的就是牢牢控制权力、维护权力、使用权力,从而达到一己之私的丑陋目的。黄宗羲对这样的剥削统治阶级的前途感到无比担忧但也明确指出了它们的必然结果,就是释家所谓的“业报”:“远者数世,近者及身,其血肉之崩溃,在其子孙矣。”倒是那些断子绝孙的君王来的更干脆些,叫做咎由自取、自作自受,自掘坟墓、自取灭亡。冠冕堂皇地进行公器私用的袁世凯、常凯申结局便是如此,沐猴而冠的嚣张跋扈的效仿的剥削统治者却非常喜欢这个路径、这个口味,于是勉为其难地祝福它,得偿所愿,自造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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