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国人推崇“自由”“民主”“法治”这几种精神,称其为“普世价值”,在全世界到处推广。我素以其词汇本意为贵,而西人推崇之实质则需慎处。
美国“自由”“民主”的虚伪性多年来已被清晰无误地展示在全世界人民面前,而“法治”一项较少受到批评。针对其有效的批评主要是指其立法的不公,立法本身就代表了资产阶级的利益。
最典型的例子是对于大麻、海洛因等毒品的合法化,这对于美国普通百姓乃至整个美国的未来无疑都是非常有害的,但仍然能够在多个州议会获得通过,并在联邦层面也取得了一定进展。
美国底特律市 售卖大麻的广告牌(图源:作者自摄)
尽管如此,美国的“法治”仍可看作是名副其实,并非浪得虚名。资产阶级为了赚钱不惜对本国民众发动“鸦片战争”是可耻的,但他们仍然需要尊重法律,推动法律对他们利益的认可和保障,并依照法律去赚“黑心钱”。
其心可诛之事本文不做多谈,单说美国人的法治精神和依法办事的态度、习惯,是值得称道的,也是中国人所欠缺的。
中国人也不是一贯地欠缺法治精神。在战国时的秦国以及之后的秦朝,法治精神是深入到老百姓的潜意识中的。可惜秦朝二世而亡,之后的汉代先是尊奉黄老之学,自董仲舒后“独尊儒术”。
有学者称中国古代是“儒表法里”,有一定道理,但即使有其“里”,亦很难形成老百姓普遍的法治观念。至于当代,传统的“情、理、法”次序仍然顽强存续,中国要形成“法、理、情”的次序还有待时日。
美国的“法治”深入到百姓的日常,有专门的“小额法庭”(Small Claims Count)来快捷地处理老百姓日常的纠纷,如交通违规、小额财产损失、房东房客押金纠纷、欠债不还等。其诉讼额一般不超过一万美元(原告为公司的,一般不超过5000美元),各州略有不同。
这些小型案件,在中国古代社会是由乡绅或家族族长、耆老等来调解的。新中国成立以来,“居委会大妈”在这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而这些,都是法庭(古时为衙门)以外的解决途径。
美国并无这样的“创设”,仍以法庭裁决的方式来解决这些问题,只是相对于一般法院来说,这种小额法庭有其不同的特点。
美国小额法庭起始于20世纪60年代,最明显的特点就是程序简单快捷,审判效率比普通法院高很多,费用则比普通法院低很多。
从原告递交诉状到法官审判结案,快的话一个月之内就能完成,慢的一般也就两三个月,通常是原告递交诉状三四十天后开庭。案件审理时不需要陪审员,由法官直接审判,一般半个小时之内就能结案,当然也有庭后出审判结果的。

审理过程中原被告一般也都不需要请律师,自己出庭就行。如被告拒绝出庭,法官可以缺席审判,审判结果自然会更倾向于原告。
小额法庭的诉讼费一般从二三十美元到100美元不等。诉讼不用请律师,在律师费高昂的美国,也省了不少费用。
被告在得知被原告起诉后,因为涉案金额不多,往往会觉得不值得去应诉,浪费时间精力,这时就会向原告寻求庭外和解。在不和解就要上法庭的压力下,双方常常会“高效”地解决纠纷。这是小额法庭存在的一个重要社会意义。对于双方的和解,小额法庭方面也是乐见其成。
实践中,有一些案件原被告双方不仅不会庭前和解,在小额法庭审判后双方仍有分歧。这时原告不再具有诉讼的权利,也就是对于小额法庭的审判结果,原告不能上诉。
但此时被告是有权利上诉的,被告可在判决书发出的30天之内提起上诉。上诉期间,原被告都可以聘请律师代理。
案件判决之后(有上诉的,则在上诉判决之后),胜诉的一方为判决债权人,败诉一方为判决债务人,双方按照判决结果执行有关内容。
我的一位朋友刚来美国的时候,不自觉地保持着在国内开车黄灯踩油门的习惯。有一天下午,她过一处红绿灯的时候仍然这样做,被一旁的美国警察逮了个正着。
警察说她闯红灯,开了一张两百多美元的罚单。她上去理论,但英语又不是那么利索,原本想说自己只是在黄灯时加速通过,并没有闯红灯,希望能减轻处罚;警察不知是没听清楚还是有意为之,不但没有给她减轻处罚,反而给她加了一项无证驾驶的罪名,罚款加到500多美元。
朋友又气又恼,但看到警察荷枪实弹的样子,想到几句话就把罚金弄翻倍了,没敢再和警察争论。之后通过查询了解,她把警察告上了底特律的小额法庭。
二十多天后,她的案件开庭。庭审很顺利,十几分钟结束,她胜诉了,警察的罚款被要求退回200多美元。这个过程中,她支付的经济成本只有二十多美元的诉讼费。
中国在“十八大”之后社会秩序有了明显的改善,但在之前,社会矛盾极多,老百姓打官司的“门槛”又高,致使很多人觉得这个社会实在“没处说理去”。如果当时有美国这样的小额法庭,可能社会矛盾的化解会轻松很多。
时至今日,国家法治建设在不断推进,社会秩序明显好转,社会矛盾不像当年那么尖锐,但14亿人的大国,各种小矛盾必然是层出不穷的,小矛盾不及时化解,可能会衍化成大问题。
在处理老百姓日常中纷繁琐碎的矛盾问题时,我们除了不断加强各类调解措施外,小额法庭或许也是个值得借鉴参考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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