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网上有篇文章,标题是《马克思归来:一个值得欢迎的全球现象》。文中有这样一段话,
“今日并没有解决马克思所指出的问题,正是资本逻辑的宰制,使得人们终于起来反抗极右翼对人民诉求的无视。纽约迎来一位民主社会主义市长。
美国作为世界学术集中地,当然知道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并非洪水猛兽。将它们妖魔化的,是川普主义者。上一任美国副总统哈里斯的父亲就是一位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教授。当然,西方阵营中实践社会民主主义或民主社会主义的国家很多,它们的合法性是毫无疑问的。”
对于马克思在全球范围内的归来这一说法,我没有异议。而且这种归来并不是现在才发生的现象。严格说起来,在苏联解体的七年之后的1998年,适逢《共产党宣言》发表150周年,来自世界各地的一些共产党人和马克思主义的拥护者就来到伦敦,纪念这部伟大著作问世150年。从那段时间开始,马克思就已经开始归来了。今天的所谓归来,不过是这个归来的规模和气势都要更强大一些了。
马克思为什么会归来,道理很简单。主要是因为资本主义世界依然存在,马克思所揭示的资本主义社会中资本运行的规律依然存在,资本的存在,对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依然存在着较为严重的阻力。人民群众的贫困,不仅存在于发展中国家,发达国家的贫困问题也日趋严重。在这种情况下,马克思的归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所谓马克思的归来,不过是人们面对今天存在的诸多问题,发现还是要从马克思那里寻求答案。在过去较长的一段时间里,由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实施过所谓较高的福利政策,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那里,马克思的理论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更有甚者,不仅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就是在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也有那么一些人认为马克思主义已经过时了。然而,历史再度证明,只要资本主义还存在,马克思主义就完全不会过时。解决资本主义存在的问题,以及最终消灭资本主义,还是要靠马克思主义。
只是这篇文章硬要把社会民主主义或者民主社会主义与马克思牵强地扯到一起,这没有任何道理。准确地说,从历史上看,民主社会主义或者社会民主主义是不赞成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这两个主义虽然也看到了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的矛盾和问题,但是他们一开始就不赞成用马克思主义的斗争方式。他们只不过是在不推翻资本主义制度的前提下,对现有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的问题或弊端进行某种程度的改良。这种改良主义与马克思主义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这种所谓民主社会主义,或者社会民主主义,与当年1847年所存在的社会主义有某种相似之处。而对于1847年存在的社会主义,马克思与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的多篇序言中,都反复强调过,1847年的社会主义意味着资产阶级的运动,而共产主义则意味着工人的运动。马克思与恩格斯从来都不会认同这种资产阶级式的社会主义,正如列宁也不会认同第二国际的社会民主主义一样。
国内曾经有一些学者,极为赞扬北欧的民主社会主义。那个地区确实相当富裕,老百姓的生活福利也很不错。但那也不过是曾经的一段历史。而且,在整个资本主义世界里,那只是一个特例。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之后,北欧国家的高福利也出现了问题。税收居高不下,但国家能给予的福利却在不断地缩水。当然,今天的北欧比起西欧,比起美国来还是要略好一些,但已经不如曾经的以往了。对这样的民主社会主义,资产阶级既不反感,也不仇视。资产阶级的主流群体也不否认资本主义存在着问题。他们也很希望通过改良的方式来解决这些问题。这样一来,改良后的资本主义不会引起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极度反感,而且还可以使资本主义制度长久地存在下去。从这个角度来说,民主社会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都是属于资本主义范畴之内的。它们和马克思主义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社会民主主义最典型的代表就是第二国际。第二国际的修正主义者们,在恩格斯去世之后,很快就抛弃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提出所谓社会民主主义来取代马克思主义。他们热衷于与资产阶级握手言和,只是向资产阶级提出一些经济要求,而再也不提反对和推翻资本主义制度这个根本的话题了。结果,第一次世界大战一爆发,第二国际下属的各国社会民主党人,都纷纷站在本国资产阶级政府一边。他们彻底抛弃了《共产党宣言》中“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口号,最终导致第二国际的破产。
今天英国的工党,德国的社会民主党,追根溯源起来,都是来自第二国际的修正主义政党。工党不仅不再反对帝国主义,而且成为美国帝国主义在全世界推行霸权的主要帮凶。入侵伊拉克的事,工党执政时的英国参与了。这就足以证明所谓社会民主主义与资本主义的主流意识形态完全没有什么不同。他们所谓的改良主张,也不过是在与虎谋皮,既无法实现,也忽悠不了人。
民主社会主义是戈尔巴乔夫特别宠爱的一个词语。他很仇视无产阶级专政这个概念和制度。东欧剧变后,一些原来东欧国家的共产党,纷纷更名为民主社会主义党。这一改的结果,要么是这些党后来与本国的资产阶级同流合污,要么自身很快就销声匿迹、无声无息。这样的党,拿不出什么真正像样的纲领和口号来吸引本国的工人阶级和广大群众。他们这种自取灭亡的选择道路,完全是脱离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之后的必然结果。说起来,社会民主主义或者民主社会主义,与马克思主义、与共产主义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它们幻想用所谓民主的方式即所谓选举或者投票的方式来解决资本主义存在的全部矛盾和问题。
美国的一个所谓民主社会主义者当选了纽约市长,这跟马克思的归来哪有一毛钱的关系?社会民主主义或者民主社会主义可能会发声,表达对今天资本主义的不满。然而表达这种不满,何需他们来发声?工人阶级和人民群众自己就会发出自己的声音。关键在于,发了声之后,这条道路到底要如何向前走。民主社会主义或者社会民主主义不过就是要和资产阶级协商、谈判、拉拉扯扯,也就如此而已了。而工人阶级需要的是彻底从根本上摧毁这个欺压在他们头上的资本主义制度和资产阶级统治。这个运动需要马克思,不需要什么民主社会主义或者社会民主主义。
那篇网文还把马克思主义归结为所谓人道主义,这更是对马克思主义的歪曲和阉割。马克思主义不需要人道主义来涂脂抹粉。人道主义是有着不同性质的划分的。资产阶级的人道主义是虚伪的、空洞的、抽象的,在根本上就是要求这种所谓人道主义不能把矛头针对资产阶级,不能针对资本主义制度。在以色列对加沙人民的屠杀中,西方国家空喊的人道主义有什么意义?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是要从根本上推翻资本主义制度,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实现人类的彻底解放。这才是真正彻底的人道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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