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言:被折叠的时间与未完成的螺旋
在这个资本逻辑主宰一切、景观社会吞噬真实的时代,我们往往会感到一种深刻的窒息。这种窒息感不仅仅源于“996”的肉体疲惫,更源于精神归宿的丧失。我们被告知,历史已经“终结”了,自由市场与代议制民主是人类社会的最终形态。然而,在无数个深夜,当流水线上的机器轰鸣停歇,当写字楼的灯光熄灭,当外卖骑手靠在路边喘息时,一种幽灵般的记忆总会不期而至。
那个记忆告诉我们:这并不是唯一的活法。我们曾短暂地到达过未来。
这句话不是文学修辞,而是基于历史唯物主义的庄严陈述。在20世纪的某个特定时段,在那个红旗漫卷的年代,人类社会曾撕开私有制的重重帷幕,真真切切地踏入了一个崭新的维度。在那里,人不再是资本的增殖工具,而是社会的主人;劳动不再是异化的苦役,而是创造的欢愉;“公有”不再是一个法律名词,而是一种血肉相连的生命体验。
站在马列毛主义的立场上,我们痛心地承认:那个“未来”暂时撤退了。但这绝不是失败,这只是漫长辩证螺旋中的一次阵痛。今天,我们重写这段历史,不是为了在故纸堆中寻找慰藉,而是为了证明——那个未来曾经存在过,因此,它必将再次到来。
第一章:未来的定义——从“物的依赖”到“人的解放”
要理解为什么说我们“到达过未来”,首先必须界定什么是“未来”。
在资产阶级的叙事中,未来是更快的算力、更清晰的屏幕、更昂贵的飞船,或者是元宇宙里的极乐世界。但在马克思主义者的眼里,这些只是生产力的量变。真正的“未来”,是生产关系的质变,是人与人关系的根本性重构。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揭示了商品拜物教的秘密:在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的关系被物与物的关系所掩盖。我们看到的不是劳动者,而是商品;不是剥削与被剥削,而是价格与工资。而我们所经历的那段社会主义实践,之所以被称为“到达未来”,是因为它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尝试彻底打碎这种“物的依赖性”。
(一)劳动的神圣化与去商品化
在那段日子里,劳动者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同志”。这个称呼并非简单的礼貌,它意味着阶级兄弟之间的平等契约。
在那时的国营工厂里,工人不仅仅是劳动力的出卖者,更是工厂的主人。这不仅仅体现在那张即便退休也能保障生活的“铁饭碗”上,更体现在《鞍钢宪法》所确立的“两参一改三结合”中。干部参加劳动,工人参加管理,改革不合理的规章制度,工人、干部、技术人员三结合。这在现代西方管理学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因为这打破了泰勒主义对工人的“科学”控制。
但在那里,工人有权对厂长拍桌子,有权质疑技术方案,有权在车间里讨论国家大事。那种“主人翁”的感觉,不是宣传画上的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政治权利。当一个普通工人能够挺直腰杆,对着官僚主义说“不”的时候,他就已经超越了资本主义下唯唯诺诺的“雇员”身份。那一刻,他到达了未来。
(二)剥离了金钱的生命权
那是赤脚医生的时代。一个背着药箱的农民,走在田间地头,凭借一根银针、一把草药,撑起了世界上最庞大的基础医疗网。
今天的我们很难想象,在这个被视为“贫穷”的年代,中国的人均寿命是如何从35岁飙升至68岁的。这不仅是医学的奇迹,更是政治经济学的奇迹。因为在那时,医疗不是一门生意,药厂不为了利润而锁死专利,医生不为了提成而开大处方。
当生命权不再与金钱挂钩,当哪怕是最偏远的农村老妪也能得到及时的救治而无需担心倾家荡产时,这种社会关系的先进性,难道不比今天那些虽然技术高超但必须“先交费后治病”的ICU更接近人类文明的“未来”吗?我们曾消灭了血吸虫,消灭了性病,消灭了毒品。这些成就的背后,是一种将“人”置于“资本”之上的绝对逻辑。
第二章:这一代人的长征——灵魂深处的决战
如果我们仅仅停留在福利制度的层面,那就把马列毛主义庸俗化了。那段历史最惊心动魄、也最让资产阶级胆寒的,是它试图解决一个千古难题:如何防止革命者变成新的统治者?
列宁曾忧虑地说:“我们现在的国家是带有官僚主义畸形的工人国家。”而毛泽东同志则以巨大的理论勇气和实践魄力,将马克思主义推进到了一个新的高峰——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
(一)挑战“打江山坐江山”的周期律
历史上的农民起义,无非是改朝换代。昨天被压迫的农民,今天成了皇帝,明天又开始压迫新一轮的农民。这是历史的周期律。
但那个时代,我们试图跳出这个循环。我们看到了苏联变修的教训:特权阶层的形成,让他们从人民的公仆变成了吸血的官僚。于是,一场触及灵魂的运动开始了。这并非西方媒体妖魔化的“权力斗争”,而是一场为了保卫社会主义纯洁性的殊死搏斗。
“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等级森严的社会结构。它鼓励普通群众去监督官员,去批判权威,去打破“专家治国”的迷信。
我们曾看到,知识分子放下架子,走进牛棚与农民同吃同住,不是为了惩罚,而是为了改造世界观,为了明白“谁养活了谁”。我们曾看到,文艺工作者深入草原和矿山,写出的不是无病呻吟的风花雪月,而是充满泥土芬芳的《白毛女》与《红色娘子军》。
这种对“私有观念”的宣战,是对人性中自私基因的一次大规模外科手术。虽然过程痛苦,甚至伴随着混乱与误伤,但其出发点是极其崇高且具有前瞻性的——它试图塑造一种全新的“社会主义新人”。这种人,应当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是有益于人民的人。
(二)妇女能顶半边天
未来的社会,必然是男女平等的社会。在那个年代,这种平等来得如此猛烈而彻底。
不仅是法律上的平等,更是劳动权与社会地位的平等。铁姑娘队、女拖拉机手、女飞行员……女性不再是家庭的附属品,不再是男性的玩物。卖淫嫖娼在一夜之间绝迹,不是靠严刑峻法,而是靠铲除了其滋生的土壤——私有制与阶级压迫。
当一个女性可以自豪地穿着工装,在机床上挥洒汗水,并因此获得社会的最高尊重时,她就已经站在了未来的高地上。那种美,是劳动之美,是力量之美,是彻底解放之美,远胜过今天被消费主义包装出来的“纯欲”或“性感”。
第三章:悲剧的辩证法——为什么我们“短暂”地停留
然而,我们也必须诚实地面对痛苦:那个未来,我们没能留住。
就像巴黎公社仅仅存在了72天一样,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在历史的长河中也显得如此短暂。为什么?这是每一个马列毛主义者必须夜夜反思的问题。
(一)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张力
我们也必须理解,在物质基础尚未雄厚的条件下,率先推进更高层次的生产关系,本身就蕴含着不小的张力。为弥补物质上的不足,全国上下以高度自觉的精神力量投入建设,大庆精神、红旗渠精神因此迸发,成为时代最亮丽的火焰。
但与此同时,一些地方把“平均”简单化处理,反而削弱了创造活力;而对个人合理诉求的压抑过于用力,也使得这些需求在后来呈现出更强的回潮。这是历史唯物主义给我们的教训:道德的飞跃不能完全脱离物质的土壤。
(二)内部的修正与外部的围剿
更深层的原因在于阶级斗争的复杂性。外部,是帝国主义的封锁与和平演变;内部,是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侵蚀。
毛泽东同志晚年是孤独的。他敏锐地察觉到,“资产阶级就在共产党内”。很多人参加革命,只是为了进城当官,为了过好日子,一旦权力到手,他们就想停止革命,巩固既得利益。这种力量是如此强大,因为它迎合了千百年来根深蒂固的私有观念。
当我们决定“提倡由少数人先富起来”的时候,通向那个“未来”的大门就开始缓缓关闭了。
(三)痛彻心扉的复辟
那是怎样的一种痛?是看到许多国企职工在制度变迁中不得不提前离开岗位,昔日的“主人翁”身份悄然发生变化;是看到农村集体力量逐渐式微,农民又一次面临各自为战的局面;是看到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的负担越来越沉重,原本应人人可及的保障变得不再轻松;也是看到社会差距不断拉开,一些久违、令人惋惜的景象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我们短暂地到达过未来,然后被重重地摔回了现实。这种落差,构成了今天左翼青年心中最深的伤痕。我们见识过光,所以更难忍受黑暗。
第四章:在长夜中守望——马列毛的当代启示
既然“未来”已经过去,我们为什么还要坚持马列毛主义?
因为现实正在无情地验证着真理。苏联解体后的休克疗法并没有带来繁荣,而是寡头垄断;全球化的资本扩张并没有带来普遍富裕,而是制造了北半球的金融泡沫和南半球的血汗工厂。
(一)资本主义总危机的深化
今天,我们看到的是资本主义的晚期症状。生产过剩与消费不足的矛盾依旧无法解决,只能靠债务驱动和消费主义洗脑。技术异化达到了顶峰,算法成为了新的监工,大数据成为了新的镣铐。外卖小哥被困在系统里,白领被困在KPI里,每个人都活得像一个随时可被替换的零件。
帝国主义战争从未停止,只是换了马甲。从贸易战到代理人战争,资本为了争夺市场和资源,依然不惜让世界流血。
这一切都证明了:马列毛主义没有过时,它只是暂时被遗忘了。
(二)只有阶级分析才能看清真相
当自由主义者在谈论“身份政治”、在争论环保少女、在纠结性别代词的时候,马列毛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一切的根源是阶级矛盾。
不解决所有制问题,不推翻资本的统治,任何改良都是隔靴搔痒。今天的年轻人为什么越来越推崇《毛选》?因为他们在社会的毒打中发现,只有书里的那个人在真心地替他们说话。只有那套理论,能解释为什么他们越努力越贫穷,为什么996是福报,为什么小镇做题家没有出路。
(三)群众路线的永恒光辉
那个“未来”留给我们最宝贵的遗产,就是相信群众。精英主义者总是鄙视群众,认为民智未开。但历史告诉我们,真正的智慧在民间。未来的变革,绝不是靠几个救世主,而是靠觉醒了的千百万群众。
从今天的工人维权,到反抗资本垄断的舆论战,我们依然能看到“造反有理”的火种。虽然微弱,但从未熄灭。
第五章:即使明天不会到来,我们也要在这里战斗
写到这里,或许有人会问:那个“未来”还会回来吗?
唯物辩证法告诉我们:事物的发展是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的。复辟是暂时的,倒退也是暂时的。奴隶社会代替原始社会时有过反复,封建社会代替奴隶社会时有过反复,资本主义代替封建社会时更是经历了多次复辟与反复辟的血战。
社会主义作为人类历史上最彻底的革命,试图彻底消灭私有制,它遭遇的阻力自然是空前的,它的反复也是合乎规律的。
我们曾短暂地到达过未来,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胜利。它证明了那个世界是可行的。它证明了人性不仅仅只有贪婪,还有无私;不仅仅只有竞争,还有团结。它像一颗流星,虽然划破长空后消失,但它留下的轨迹,已经刻在了人类的视网膜上。
如果未来迟迟不来,该怎么办?
切·格瓦拉说过:“如果我不胜,就让我在战斗中死去。” 对于今天的马列毛主义者来说,我们的任务不是沉溺于对过去的哀悼,而是进行长期的、艰苦的“阵地战”。
学习与武装:深入研读原著,不是为了背诵教条,而是为了掌握解剖社会的柳叶刀。我们要有能力识破新自由主义的谎言,有能力解构消费主义的陷阱。
联结与实践:走进群众,走进现实。不要做键盘上的革命家,要关注身边的具体的剥削。帮助一个被欠薪的工人,声援一个被欺负的弱者,在每一次小的斗争中积累力量。
保持愤怒与热泪:永远不要对苦难麻木。永远不要习惯于不公。当看到环卫工人在寒风中啃馒头时,当看到烂尾楼业主绝望哭泣时,要感到痛。这种痛,是我们区别于机器的证明,是我们变革世界的动力。
尾声:未熄的星火
回望那个时代,我看到的不是灰暗的色调,而是火红的朝阳。那里有战天斗地的豪情,有“敢教日月换新天”的壮志,有六亿神州尽舜尧的理想。
是的,我们失败了。我们被内部的敌人、被自身的幼稚所击败。我们被迫退回了丛林,重新戴上了锁链。但是,请记住,我们曾经自由过。我们曾经在工厂里平视厂长,曾经在田野上免费治病,曾经在天安门广场上汇聚成红色的海洋。
那个短暂的未来,就像一颗埋在冻土下的种子。无论冬天多么漫长,无论冰雪多么厚重,只要种子还在,只要土壤还在,只要阳光(真理)还在,春天就一定会回来。
也许我们这一代人看不到,也许下一代人也看不到。但正如愚公移山所言:“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
在这个资本狂欢的黑夜里,让我们做那守夜人。让我们在心中保留那一块干净的圣地,供奉着镰刀与锤头。让我们对着那段短暂而辉煌的历史,敬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擦干眼泪,继续向着那个必定会到来的——永远的未来,前进。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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