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编者按:“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多么令人振奋的话语,多么令人向往的处世态度。可当人们谈论这些的时候是否真的思考过什么是?自由?,以及为什么我们感受到自身的处境是?自由?的对立面。
文章试图以当下兴起的“可躺平/只是难躺平”论断作为靶子,去驳斥一切思辨领域的“造神运动”,并将他们同黑格尔的“精神异化”相并而论,点明这其中的非现实性。从而真正的引出马克思关于“劳动异化”的种种剖析。使人的类生活的本质要求公之于众。在这个基础上才能真正的理解马克思从批判黑格尔异化论中的【精神同外部世界的对立】,转向阐明【人与自己的社会存在的对立】。进一步的发觉人在追求自己的类生活——自由而全面的生产时,所遇到的现实异化——人同自己的类本质相对立。
于此现实情况便是,在资本主义世界,人们参与社会劳动获得社会存在的同时,人的劳动异化便开始了。并且这样的异化不会随着意识的萌芽而发生变化,只有在实践中才能把握一切。
正文
01:从存在主义谈起
今天我们所要剖析和探讨的主题是一切的根本,为什么这样说呢?我并不是企图去讲些什么神秘的东西,而仅仅只是将我们无时不刻感受到的事物加以陈述,不妨看的更清楚些。加缪曾写道:“真正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当然,从存在主义哲学家的视角,他们要着重谈论的是这一话题的对立面。但同时他们也点明了这里的自杀不在于结果,也就是死亡这个终局,而是强调过程——做出这一步的前面的所有考量。当人们在到日复一日的与现实的疏离中开始思考,思考这一切的荒诞本身,意识便开始了。人的主观性才真正的发挥作用,不论是多么崇高的理想、还是现世的功利,人们所追求渴望的一切,都要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便是真正想清楚这其中的含义,亦或是明晰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想要探明这些便先要清楚人的?类本质?同当今社会存在的关系,这又要建立在理解资本主义中人的异化上——人同人的类本质相对立的现实。

02:难躺平还是不可能躺平?
当下内卷严重,人们别无选择的被裹挟进来。想要躺平的同时,不乏出现这样一种声音:“躺平是很难的,若没有庄子的精神境界,其实是躺不平的”。在这里,躺平的探讨实际转向了对不被裹挟的渴望,进一步的是对自由本身的向往。而这句话却造就了一个虚假的幻象——有人可以达到这样的精神境界以将自己同外部社会相抽离。而人们也愿意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在纯粹的思辨层面上做到,可在这里我不得不说:“我非庄子,可我知庄子绝非如此”。凡是抱有这样想法的人无疑还停留在以?精神异化?理解异化本身的层面上,即黑格尔所谓的现实就是精神实现自身——也便是人的本质同自我意识的等价,那么由此人的类本质的一切异化便只是自我意识的异化。从而得到精神与外部世界的对立——随着精神本身的思辨即能意识到这一切,他们天真的认为当人明白这外部世界——精神的创造物后,异化便停止了。可这种想法本身恰恰就是异化的产物,这种思辨的非现实性其实同宗教一样,造就了一个上帝,在这样的追求过程中人的位置也将被取代,这种人们臆想的自己的本质也只能在幻想中实现。于此我们开始窥探了马克思对黑格尔异化批判的最核心的部分,即马克思认为异化的本质是人的类本质同社会存在的对立,而非先前所谓的精神和外部世界。所以如若说庄子真能做到将精神与外部世界的张力疏离得当,那也仅仅只是说明在精神异化的层面上他?意识到?,而绝非得到了真正的自由,那人们所向往的自由。
同时这样的?精神异化?观念,也造成了极坏的后果,便是当异化停止后,人的社会生活将何去何从,如若参与社会生活,那该如何做到疏离。如果解答不好这个问题,我们将永远不会看到更本质的东西。马克思所谓的人的全面的、自由的发展,是必然要建立在社会生活上的,而这个活动载体便是劳动,换句话说——不进行社会劳动便没有社会存在从而更无从谈起与自己的类本质的关系。于此我们得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观点,在异化层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是要更本质于精神的——人的基本社会活动:劳动。可以看到的是马克思所赋予劳动的非凡意义,即自由发展本身也是建立在社会劳动基础上的。
03:什么是异化——劳动异化论
而在资本主义世界中的社会劳动,则必然引起劳动异化——与自由对立的劳动。在这个过程中不论是资本家还是工人,他们都在异化着,不过工人是资本主义世界中最显著的异化的部分。接下来我们要道出这最要害的部分即工人的异化劳动是如何开始的。首先这当然建立在现代社会的基本代谢方式——商品交换上,商品关系可以在极大程度上影响整个外部和内部的社会关系。可以看到从恩格斯所讲的原始社会部落间的间歇性单一物的交换(生产主要是为了使用价值,为了本人的直接需要),到现代社会的使用价值超过消费需要量时的真正的商品交换间有着巨大的不同——使用价值变成了交换手段,从生产为了直接使用到生产本身的价值在于商品的交换价值,也就是生产劳动的价值被逐渐物化在了商品上。与此同时机械化的分工也在不断地让这种物化变得更加抽象和隐蔽。一个工人从生产一整把椅子到只组装某个零件,在生产合理化的过程中,工人同整体商品的联系被切断,同时工人的质的特性、即人的个体的特性越来越被消除。慢慢的人们会发现一个可怕的现实——工人必须作为他的劳动力的所有者,将自己想象为商品从而去以此为生,参与社会商品交换中的一环,这种自我的客体化便揭示了现代商品关系中非人化的本质。而工人们在这种对象化劳动中所创造的也都是不属于他的异己的东西。这包含两个部分,对象化劳动——顾名思义,劳动的结果被固定在了某个对象中的、物化的劳动:例如一个工人花了8小时生产了一把椅子,他的劳动时间、技能和精力都被凝固在或者说“客体化”在了这把看得见摸得着的椅子中,同时这把椅子作为生产结果的商品又是一个异己的存在物、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力量,同劳动本身相对立。因而生产过程便是一个物化的劳动过程,劳动的价值被椅子所定义,因为没有人会关心他的劳动本身而只会注意椅子的质量,这便是对象化劳动。这种对象化于工人而言则代表着“对象”的丧失和被“对象”奴役,这种现实化的劳动过程又伴随着工人的非现实化、非人化。在工人进行对象化生产的同时又隐含着非对象化劳动也就是活劳动过程本身。倘若在一个制度化的工厂中,无数的工人生产椅子,那么他们的对象化生产结果还是那把椅子,而非对象化的劳动过程则是被资本家完全占有的活劳动价值本身,这其中包含着体力、脑力流动着的过程。综上,工人对自己的劳动产品的关系便是对一个异己的对象的关系,结果便是工人生产的产品不属于他们,工人越是辛勤的投入自己的非对象化劳动、自己的力量,他们就生产出越多的异己的东西,当他们生产出越多异己的东西,那外部的异己的世界便越强大,那属于他们的东西便越少。

“工人把自己的生命投入对象;但现在这个生命已不再属于他而属于对象了。因此,这种活动越多,工人就越丧失对象。凡是成为他的劳动的产品的东西,就不再是他自身的东西。因此,这个产品越多,他自身的东西就越少。工人在他的产品中的外化,不仅意味着他的劳动成为对象,成为外部的存在,意味着他的劳动作为一种与他相异的东西不依赖于他而在他之外存在,并成为同他对立的独立力量;意味着他给予对象的生命是作为敌对的和相异的东西同他相对立。”——马克思
最终工人反过来被自己所创造出来的东西统治和奴役,因为工人通过异化劳动所得到的仅仅只是维持生命的必需品。那么前者被后者的支配便造成了人们的劳动异化从而进一步的成为了人的异化。就像卡夫卡《变形记》中的格里高尔变成甲虫后,家人们想到的不是作为主体的格里高尔本身,而是他无法再赚取微薄的酬金以供养家庭,在这个情境下格里高尔便被客体化了,他所拥有的唯一价值,那通过异化劳动所创造的价值不复存在了,因而父亲打他、妹妹厌弃他、母亲惧怕他。在这样的资本主义世界中人的价值被完全框定在了对象化生产的结果上,从而逐渐异化。
在这个意义上,人的类生活表现为生产生活,而生产劳动仅仅应该只是维持肉体生存的手段。可在资本主义世界中这样的手段变成了生产生活的目的,这便直接导致了作为人的类特性——渴望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变成了天方夜谭。从而人们在这个层面上同动物也就区别不大了——自己本身同自己的生命活动相统一。人自由、全面的生产——对无机界的改造也因丧失了自主意识从而堕落为动物般的片面的生产。进一步的作为类存在物的人的最本质的对类生活的要求,也被不断的解构、异化。

人们应当清楚自己懊恼的根源、应当把握自己意识的取向、应当得到作为人的基本的类生活,从而我们才能真正的全面且自由的发展。而不是去渴求追寻什么理性层面的胜利,因为我们知道人的类存在是建立在社会之上的,一切想要通过意识来解构实际问题的都不过是痴心妄想。我无意要求人们放弃沉溺在幻想的温床,正如马克思所说:“废除作为人民的虚幻幸福的宗教,就是要求人民的现实幸福。要求抛弃关于人民处境的幻觉,就是要求抛弃那需要幻觉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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